周越先和《雪里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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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国平
　　古老的婺剧闻名于世，近四百年历史的婺剧，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涌现出无数的班社和演员，形成一套独特的表演艺术和服饰脸谱。解放后，在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下，贯彻了“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方针，龙游婺剧出现新的繁荣。周越先与她对婺剧传统的发掘、改革和传承就是最生动的例子。
　　周越先是龙游寺后田铺村人，原名月仙，后改名“越先”。她八岁学戏，是她父亲周春生戏班里的小演员。这个戏班以他们全家的成员兄嫂姊妹为主（妹妹周越桂、周越芳被称为周氏三姐妹）组成的，以周月仙的名字命名为“月先舞台”。开始演越剧，抗战胜利后，更名“周春聚班”，周越先又改学婺剧。解放前地方戏曲备受摧残，她们的戏班也是奄奄一息。全国解放后，周春聚班在政府的领导下，改组为“衢州实验婺剧团”，周越先任团长，濒危失传一些古老婺剧，在她的努力下，犹似枯木逢春，走向了新生。
　　1949年9月，周春聚班到兰溪下章坞里演出，演出刚结束，外面来了一个讨饭老人，衣着破烂，面容憔悴，食不果腹。问他的身世，才知他就是高腔生角老艺人江和义。年近70岁，住在凉亭里。了解真相后，周越先和同事们喜出望外，用竹轿将他抬到戏班里，并拜他为师，动员全戏班人向他学习。暂无编制，周越先月薪一半给他，他感动得哭了。江和义是高腔剧目传人一颗种子。周越先的举动，救了一位老艺人，也救了濒危的婺剧高腔，他把原来快要湮没的《米米兰敲窗》、《槐荫树》　等传统剧目抢救、传承下来。这件事也是戏曲史上的一段佳话。人们说：“这是周越先为婺剧立了一大功劳。”
　　不久，金华农村普遍进行土改，周越先积极参加了土改宣传，带头上演了《刘胡兰》、《父子争先》等现代戏。
　　《哑背疯》在昆剧里原名《济贫》，内容本来很简单，一个员外救济穷人，聋哑的丈夫背着瘫痪的妻子前去受布施。解放后，为了配合土改，把原来的夫妻关系，改为父女关系，老者是雇农，背着她到地主家去讨工钱。1952年周越先又把这情节改为在财主剥削压迫下失去了土地的流浪汉聋哑父亲，背着疯子女儿，为了求生，四出奔波……这样，情节单纯，主题更突出，删去员外、樵夫等人物，成为一个单人表演的歌舞剧，并改名为《雪里梅》。又把昆剧的曲牌改为乱弹，更适合婺剧演出。老人的形象更真实，女孩的腿（道具）由交叉在前面移动到后背，服装上采用了鲜明、强烈的色彩，具有婺剧特色。为了体验生活，周越先培养对道具的感情，不断地刻划人物环境、遭遇和命运的形象。为了演好“一人集二身”的情节、表情和动作技巧，周越先在冰冻时过河感觉老人过河的惊怵心理和负重感；又一本正经地让人背体验几乎滑倒的“受惊”；细心地观察、学步玉皇山老道士上山下山，来锻炼自己的步伐，通过不断的摸索、锤炼，该剧非常生活化、生动化，同时她又请名师指点，吸收营养，融会贯通，丰满艺术形象，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把父女两人都演活了。《雪里梅》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全国戏曲会演中演出成功，获得一等奖，《浙江日报》、《人民日报》、《人民画报》都作了刊登报道。十多年里，周越先表演《雪里梅》场次达五百多场，也曾到德国慰问演出，极大地创新和弘扬了龙游婺剧文化。